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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 是最壞的束縛。
 葵說。
 
我們都十九歲,還是個孩子。野蠻地把自己的全部拋擲在對方的身上,不在乎失去過去和未來。
順正雖然不是第一個和我做愛的男孩,卻是第一個讓我真正獻出身心—獻出一切—的男孩。第一個,也是唯一的一個。
我們到哪裡都是形影不離。連分處異地時,心也是在一起的。
 
他從印尼帶回來了一只黑耀石的戒指,說是在pub裡,還秀出無名指說"i'm engaged"。
 
我喜歡聽順正說話。在河畔小路上、紀念堂的石階前、地下室的咖啡廳、我們的房間裡。順正的聲音溫柔,對任何人都傾注驚人的熱情說話。常常想要理解對方,更想讓對方理解。於是說話得過頭時會突然沈默,像是語言無法表達般突然緊緊抱住我。
順正常以我為模特兒寫生。順正的右手正確無比地把我畫在紙上。我錯覺我正以定著在畫紙上的同樣節奏和速度—訂在順正心中。
受到順正喜歡繪畫的影響,我們常去美術館。
 
那張有著我抱熊嘟嘟睡覺的素描到哪去了?在游過泳的夏日早晨?
 
「喜歡這城市嗎?」
「米蘭嗎?」「當然。因為這裡有我的小寶貝。」
做了個可怕的惡夢。
「馬梧!」
我小聲地說,非常心虛的聲音,我有著不知所措想哭的感覺。
「馬梧!」
「馬梧!」
「馬梧!」
輕聲呼喚好幾遍,單手摀著半邊臉。即使他這樣在我身旁,即使他這樣和我一起生活著。
 
TO MY AOI, WITH LOVE.
TO MY AIO, ON YOUR BIRTHDAY.
DEAR AOI, 11.2.1995
 
TO AOI, MARV.
WITH MILLIONS OF KISSES.
TO AOI, CHRISTMAS 1996.
 
TO MY AOI, 6.20.1996.
TO AOI, FESTA DELLA DONNA.
TO AOI, FROM MARV WITH LOVE.
給小寶貝。
我的寶貝。
閉上眼睛,輕聲嘆氣,把軟木塞放回缽中,蓋好放回假上。
阿形順正已經過去了。
那垂肩的長髮、高挺的鼻樑和凝視我的清澄眸子。
 
「我不想讓你到某個遙遠的地方去。」
「你愛馬梧嗎?」
「愛啊!」
「為什麼結婚的?」
i was so~ in love with him.」
「馬梧是個好人。」「因為人好,所以不值得珍惜吧!」
「可是,我愛馬梧。」
—為什麼必須分手?
 順正勉勉強強說,再交往下去,怕也沒有結果。
—為什麼?
 順正似乎很訝異。
—因為我無法再相信妳這個人。
 順正似乎漸漸也會傷害別人了。
—妳以為我們還能像過去一樣嗎?
 受到傷害後變得具有攻擊性是男人的特質嗎?
—我厭煩了。
 他不屑地說。
—妳走吧!
 順正說時,已不在看我的臉。
不要叫我走!
我以為我會一直和順正在一起。
我以為會一直和順正在一起。永不分離。
—葵!
 順正柔聲喚我,光是這樣就讓我充滿幸福。
—愛妳!愛到心痛!
 
—順正。
順正。順正。順正。我叫了好幾遍。
Blue:
西元二○○○年五月二十五日。葵若失約是理所當然,因為這只是十年前的模糊約定。
順正、順正、順正……。葵的聲音還是八年前那尖細微弱而甜美的聲音。
「無論如何都要走吧?」
「也不是無論如何啦,但那裡是我該在的地方。」
我在收票口目送她離去。新的事記。我該以什麼為糧食而生存呢?或者,還能生存下去嗎?
我仰望車站超特大的行車時刻表。最快的班車十八時十九分開的「歐洲之星號」。我如果搭上這班車,到達米蘭時剛好二十一時,會比葵搭乘的特快車還早十五分鐘到站。
 
我做夢,我跟他說:「我想我還是很愛你,但是他是好人,我必須陪在他身邊,一直這樣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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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特莉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